春雷轰鸣,云层紧锁,细碎春风唤醒沉醉。添薪围炉,急披衣裳,行人路上似披蓑衣舞蹈。
卷起窗帘,暗问春归何处,帘外风送香,如蜜般清新。莫嗟小雨湿润脸庞,春回江水,珍贵如金。
去年初春,我在阴冷书斋伴着细雨,写下这诗篇。锈迹斑斑的窗外,爬山虎幼藤探出嫩黄新芽,犹如向云层挑战,告诉我:春已归来。
我披上外衣,前往湖畔致敬。在我看来,初春的色彩是温柔的黄。淡黄、嫩黄、鹅黄,一闪而过,如同穿梭林间的薄纱精灵。《囚绿记》中的陆蠡,在初春的四月份离世,无法再见那一抹绿意,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,或许他眼中没有如此淡然的绿。
湖畔,水鸟长嘴长脚,立于木桩,目光如炬,捕捉水中鱼影。一雀掠过泥地,胸脯拂过,留下一线生机。桥上,伞收鸟飞,湖面平静吸收雨丝,如老旧电影中银线跳跃。想起程小青,他的苍白面庞,苏州堤岸,友情与坚持。断桥、白娘子,游客众多。谁在船上,撑起一湖烟雨?在这朦胧江南,如梦幻画卷。我站在桥上,等待一个丁香般芬芳的姑娘,油纸伞下,如紫罗兰幽魂,飘然而过。
中国的武装革命多在夏秋,那时人们粮足心雄。但在这初春,连春风也难将志士热血从冬日唤醒。春天已至,希望不远。国父孙中山先生于初春离世,3月12日,冬季尾声,灵柩停放南京。他的离世,标志历史结束,预示新时代来临,正如初春生命,脆弱却充满无尽生命力。
我深爱这个季节——初春。不久,嫩芽将如教学楼迎春花般汹涌绽放,从背面望去,形成几十米高的淡黄花墙。这美,本不属于初春,初春之美应是朦胧、含蓄。若诗歌之美在于含蓄,那么初春便是四季中最美的那一首小令。